梅花古樹

《如果要找刺客們下廚》執明x慕容離--田中粉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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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P:執離
含OOC/私設/有糖有刀

私設執離已經到了不惑之年。
執明成了共主。
慕容離和庚辰隱居於瑤光山林。
庚辰收了兩個孩子做徒弟。




--以下正文--




-瑤光.山野-
農曆臘月初一。
一駕墨黑色的馬車經過天權的昱照山,來到瑤光。
這馬車,遠看似樸素,近看卻奢華。
馬車的蓋邊掛上了精緻的絲質流蘇,窗門也蓋上黑色的絲絨,遮住坐在馬車裡的人。
兩位穿黑衣的馬伕,腰上也掛上長劍。


馬車去到瑤光故都附近的山地裡,那裡長了不少羽琼花。
有一個中年人,戴着斗笠、帶着兩個少年,正在田裏挖芋。
他見到墨黑色的馬車停下來,馬上就放下活兒,帶着兩個少年去迎接馬車。
其中一個少年問:「老師,那是誰的馬車?」
中年人回答:「這是鈞天共主的馬車。」
馬車內的神秘人終於走出來。他掀起頭罩,滿頭華髮,但額頭卻長有一摟紫髮。
中年人脫下斗笠,雖有皺紋但不掩其俊美外表。他拱手道:「拜見王上。」
「平身。庚辰,很久不見了。慕容王子可好?」
「承蒙王上保護,少主一直安好。」
「好,甚好。」共主拿出一壺酒,下了馬車,望見庚辰旁邊的兩個少年,問:「這兩位就是庚辰的徒弟了?」
「是,左邊的叫子夜,右邊的叫子蕭。」
兩個少年一同叫:「拜見王上。」
「好孩子。」共主看到庚辰身後的屋,飄起炊煙。「阿離就在屋裡嗎?」
「是,王上。」
「很久沒見阿離了。」共主說完,就拿着酒壺經過田地,到山地中央的屋裡。


屋子裡的灶房內,一個穿着粉衣的中年男子,正在以大火蒸煮某種佳餚。
空氣裡飄起南乳、芋頭、豬肉的味道。
「執明應該快到了⋯⋯」男人在自言自語。
「慕容離,我早就到了!」共主從後抱住粉衣男子。
「共主怎能自稱『我』?」
「我我我我我⋯⋯」共主執明在慕容離的耳邊輕聲細語,再摸摸他的頭髮、他的臉。「阿離還是這樣子,沒變化。」
「都已經二十年,怎會沒變過?我也長白髮了。」慕容離望向噴出蒸氣的鍋蓋。「飯菜煮好了,請王上品嚐。」
「阿離,就和以前一樣說話就可以了,何必如此拘謹?我要和阿離一起吃!」
「⋯⋯好,阿明。」
「這才是我的阿離。」
慕容離把剛煮好的飯菜放在木桌上,是芋頭扣肉。
「現在是芋頭當造的季節,這些是今早收成的芋頭蒸的。」
「真香⋯⋯」執明朝向自己用手撥一撥熱氣。「我還記得,當初我第一次下廚,就是煮這味。」
「是啊,你為我煮的,很好吃⋯⋯」慕容離輕聲說。
「當年⋯⋯都是太傅手把手教我的。」執明拿出他帶來的酒壺。「天權的上品佳釀,一起嘗吧!」
兩人一起舉箸,說起當年事。





-十九年前.天權.向煦台-
農曆臘月,早上。
身為蘭台令的慕容離,伏在書桌上的奏摺堆上睡覺。
眼球在他合上的眼皮裡轉個不停。
「瑤光⋯⋯父王⋯⋯」他不自覺地說夢話。
他夢見他的父王,抱住幼小的他,餵他吃芋餅。
煎得甚香的芋餅裡夾着紅豆沙餡,還有蜜餞橙皮。
他在瑤光王的懷裡吃完,嗅嗅手指沾染的芋香。
「瑤光的芋⋯⋯是最香的⋯⋯」


「阿離?阿離?」
慕容離被執明叫醒了,他有點起床氣,顯得不耐煩。
他整理一下散亂的頭髮,揉揉眼睛。
「阿離又徹夜不眠批奏摺了?要好好睡覺啊,不然阿離又要做噩夢了。」執明一邊看已經被批閱的奏摺,一邊嘮叨不休。
「我沒有做噩夢。」慕容離張開疲倦的眼睛。「只是做夢見到小時候的事情而已,多謝王上關心。」
「阿離以前去過瑤光嗎?」
被執明這樣一問,慕容離大為驚訝。該不會他已經知道自己的真正身分啊?
「剛剛本王來見你,你說『瑤光的芋最香』之類的話。瑤光的芋頭真的那麼好吃?」
「⋯⋯⋯⋯⋯⋯」
「阿離怎麼不說話了?」
「以前亡父和我曾經在瑤光待過很長的時間,那裡長滿了雪白的羽琼花。每年秋冬,芋頭當造,吃起來粉粉的。」
「阿離最喜歡吃哪種芋頭菜式?」
「⋯⋯芋頭扣肉。」
「好,本王記住了!那麼,你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?」
「⋯⋯抱歉,我不知道。」
「沒事了。阿離應該還未吃早點了。本王就叫御膳房送早膳來!」說完,執明就匆匆離開了。
兩盞茶後,御膳房那裡送來了一碗芋泥,上面放了銀杏、紅棗和黑胡麻,滲有熱燙的豬油。
慕容離吃了一口,又暖又香,之後慢慢吃完,暖和了胸腹。




-御膳房-
下午,一股黑煙從御膳房的方向飄出。
走路經過的翁彤嗅到食物被燒焦的味道。他心想那裡是否發生火災,馬上就跑去御膳房。
幸好火災沒發生,但翁彤見到的是⋯⋯混身油污的執明和欲哭無淚的御廚。
「御廚,有什麼事不怕直接說!老夫幫你作主!」
「⋯⋯⋯⋯⋯⋯」御廚沒說話。
「⋯⋯太傅,這是本王的錯。我把芋頭和肉炸焦了。」執明低頭認錯。
「王上你⋯⋯你和老夫一起清理御膳房!」
半個時辰後,執明和翁彤終於把御膳房清理乾淨。
翁彤望住低頭不語的執明,開口問:「王上,為什麼想下廚?你可以叫御廚做啊!」
「本王嘴饞,想吃芋頭扣肉。」執明依然低頭,不敢望翁彤。
「老臣覺得,王上不只是因為嘴饞⋯⋯」
這回執明只好點頭了。
「果然如此!老臣知道怎麼做。」翁彤又急又氣,握緊執明的手。「老臣教王上做吧!」
「太傅你最好了!」執明緊緊抱住翁彤。


翁彤帶執明去看運到宮中的新鮮芋頭。他把一個看起來很飽滿的芋頭拋了數下,再拋到執明手中。
「哇啊,這芋頭那麼輕,又有點硬。」
「新鮮芋頭就應該硬硬的,拋起來比較輕,吃起來會很粉嫩。來吧,把芋頭去皮切片。」
執明先把芋頭削去表皮、切成厚片。但他初次下刀切菜,手指已被切傷了,又沾上了芋頭的黏液,可是又癢又痛。
然後翁彤拿出一塊上好的五花肉,由御廚幫忙生火燒開水。
執明依照指示把五花肉灼熟再撈出來,然後抹上老醬油。
倒去熱水、燒開了油,執明急不及待把五花肉放入熱油裡,但被翁彤阻止⋯⋯
「王上,要拿竹籤在豬皮上戳洞,不然豬肉會爆開的!」
執明乖乖照做,再慢慢把豬皮朝下,放肉入油滾炸,油花四濺,把執明的手指燙傷了。
但對執明來說,只要是為了阿離,受這些小傷都值得的。
五花肉被炸成焦糖色,然後切成厚肉片放一旁,再以剛剛炸肉的熱油再油炸芋片,直到芋片微焦。
最後用南乳製成的醬汁,塗在豬肉與芋片上,把它們梅花間竹排在大瓷碗上,蒸一個時辰,倒扣在碟上。
兩人試吃了一點。
「花了那麼多時間去做,果然值得!」執明吃到滿嘴都是油。
「王上,你不是要到向煦台去嗎?來人啊,把飯菜送到向煦台。」
「太傅,多謝你!下次我們一起吃吧!由本王下廚!」執明拉住翁彤的手不放。
「王上先敷藥吧,你的手指都傷了。」翁彤沒好氣,幫執明的手指塗上金創藥,用紗布包好。
若不是見到原本不碰奏摺的執明,在這一年來把慕容離批閱過的奏摺翻看又翻看,翁彤才不會手把手教王上煮菜!


-向煦台-
「王上,這是⋯⋯」慕容離看見面前的芋頭扣肉,沒想到執明不但記住了他說的話,還親手煮給他吃。
他見到執明的十指上都包了紗布和藥膏,心痛了。
他輕輕握住執明的手說:「謝謝王上。手痛嗎?」
「不痛了。只是一點傷而已。」執明純真無邪地笑了。「因為已經一年了。」
「一年?」
「一年前,本王和阿離在莫瀾的府中初次見面,阿離忘了嗎?」
慕容離怎會忘記?
自從瑤光亡國後,除了執明,再沒有人會把這顛沛流離的人放在心裡,如珠如寶。
若不是因為背負亡國之恨,他早就把心交給眼前人吧⋯⋯
慕容離拿出陳年佳釀,與執明共進晚膳。芋片吸收了豬油和南乳,既粉嫩又香鬆,和豬肉夾住吃更是入口即化。
那一晚的晚膳是甜中帶點鹹。
芋頭是甜的,但慕容離忍住不流的淚,是鹹的。




-十九年後.瑤光山野-
清晨,慕容離睡醒了。
他小心翼翼地移開厚被子,以防驚動睡在一旁的執明。
他穿好衣服,到灶房去。


慕容離先把昨晚浸泡的紅豆撈出,加糖煮成紅豆餡。
他把核桃去殼炒香,再拌椒鹽;另外把橙皮刮去白衣、切成幼絲再拌糖。
慕容離忍住手指的痕癢,把幾顆小芋頭洗淨去皮,放入磨缽內搗成泥,加糯米粉揉成一個個小芋團。
以手把小芋團壓平,分別填入三種內餡,在鐵鍋放熱油小火煎成金黃色的芋餅。
慕容離把其中一塊填了豆沙餡的芋餅吃下去,這是小時候瑤光王餵給他吃的味道。
他喃喃自語:「瑤光的芋,是最香的。」


執明睡醒了。
身上沾了芋香的慕容離來到寢室,幫他梳洗穿衣。
兩人先後為對方梳理了長髮。見到自己和心悅之人已經滿頭華髮,慨嘆歲月如梭。
一個統治天下,一個歸隱田野。
兩人只求一年至少一次,共進一餐,以及⋯⋯對方安好。
慕容離為執明煮了茶,奉上芋餅。
執明把其中一塊芋餅咬開,芋團粉甜軟糯。
「我最喜歡阿離的芋餅了。」
「這是父王的味道。」
「我記得十九年前,阿離為我煎了芋餅當作回禮。我最喜歡豆沙⋯⋯」
「我也一樣,阿明。」
執明把慕容離擁抱在懷。


執明臨別前,慕容離把芋餅放入食盒內,供執明在路上享用。
執明拿走食盒和一捆羽琼花,說:「阿離,到了你生辰那天,我會再來的。下次由我下廚可好。」
「好,我等你。願你安好。」
執明登上墨黑色馬車,對馬佚下令:「起程吧!朕要回天權了!」
馬車離開了長滿羽琼花的山野,朝昱照山的方向出發。
執明是時候回去,履行共主的職務了。




--正文完--



寫作筆記:
芋餅的作法,取材至《飲饌服食箋 下卷》芋餅方--
生芋奶搗碎,和糯米粉為餅,油煎。或夾糖豆沙在內亦可,或用椒、鹽、糖,拌核桃、橙絲俱可。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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